梁思成林徽因
2020年9月3日 - 臧志强
九月三日雨,既阅梁林,怆然而涕下。无以系怀,故作此篇。
我不知该说什么好,也不知从何说起。感谢胡劲草编导能将梁林两位先生跌宕起伏的人生带到我的面前,而且是以这样一种生动又立体的形式。虽然在整整八集里,我能看到的只有照片和信件,能听到的只有后人的回忆,但这对学者伉俪的形象在我的脑海里却愈发清晰,也愈发高大。他们的一生,也正是那段波澜壮阔的近代史的一个缩影,看他们如何在激荡的岁月里闪耀人格的光芒,这才引发更多的思考,也带来无尽的感伤。
什么时候,又什么时候,心
才真能懂得
这时间的距离,山河的年岁?
人生
再次面对这个名字时,我几乎忘记了西湖湖畔的那个夏天。那时的我是一点也不懂得林先生的,隐约记着老师说过她是才女,又依稀听闻什么三角恋。在我看来,这不过是又一位历史人物罢了,还是不怎么出名的那种,我既不感兴趣也不想感兴趣。站在镂空的林徽因纪念碑前,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若干年后自己会因为这个人而泪流满面。
一身诗意千寻瀑,万古人间四月天。
她是诗人,也是作家;她是建筑师,也是艺术家;她是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重要设计者,也是八宝山革命公墓里被祭扫最多的墓主。优雅,前卫,迷人;开朗,爽直,健谈;丰富多彩,激情四射;敏锐的感受力,强烈的责任心。
我此次远游携汝同行,第一要汝多观诸国事物增长见识;第二要汝近在我身边能领悟我的胸次怀抱;第三要汝暂时离去家庭繁琐生活,俾得扩大眼光,养成将来改良社会的见解和能力。
林徽因生于名门,父亲林长民是民国初年活跃的政治家、外交家。作为长女,林徽因深得父亲的疼爱。要知道,在那个时候女性的社会地位是远不如今天的,林长民却难能可贵地像培养男孩一样培养林徽因,让她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。五四运动后,林长民受命赴欧洲考察,带上了自己十六岁的女儿林徽因。这次旅欧的经历对林徽因影响极大,她爱上了建筑,也爱上了诗,这两个领域都是她日后大放异彩的舞台。
What wonderful bunch of mails that has just arrived! But my dearest darling idiotic friends, why why why on earth didn’t you write “via Siberia “ on it. Do you realize that your last three letters each taking fifty days to come???!!!
梁思成林徽因与费正清费慰梅夫妇的深厚友谊。
是谁笑成这百层塔高耸
让不知名鸟雀来盘旋
是谁笑成这万千个风铃的转动
从每一层琉璃的檐边
摇上
云天?
1932年至1937年,“兵来匪往的荒野中,非常不和谐地行走着几位,自带行李铺盖卷,背着测量仪器考察古建筑的学者”。梁林二人与中国营造学社其他社员一起,走遍中国大地的荒郊野岭,进行了大量的古建考察,搜集了许多珍贵数据。
现在我要告诉你,这一次日本人同我们闹什么。你知道他们老要我们的“华北”地方,这一次又是为了点小事,就大出兵来打我们。我们希望不打仗事情就可以完,但是如果日本人要来占领北平,我们都愿意打仗,那时候你就跟着大姑姑那边,我们就守在北平,等到打胜了仗再说。我觉得现在我们做中国人,应该要顶勇敢,什么都不怕,什么都顶有决心才好。
得知“卢沟桥事变”后,林徽因表现的勇敢与气节。
纵然种种,用女儿梁再冰的话说,“更主要的是一位非常有社会责任感的建筑学家。”
然而,天才往往意味着天妒英才,她熠熠生光的一生是那么短暂,五十五年的生命中却有三分之一都用来和肺结核做斗争。
古建筑、民族艺术
当听到吴良镛院士说“你们现在看不到了,因为现在北京也没有什么东西好拆了”,我仿佛也同时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。
古建筑传承,中国的历史都是以王侯将相为主,匠人传承手艺都是口口相传,不成体系。
破坏前代的建筑,往往又是新晋统治者们最爱做的事。
如果世界上艺术精华,没有客观价值标准来保护,恐怕十之八九均会被后人在权势易主之时,或趣味改向之时,毁损无余。
一个东方老国的城市,在建筑上,如果完全失掉自己的艺术特性,在文化表现及观瞻方面都是大可痛心的。
在城市街心如能保存古老堂皇的楼宇,夹道的树荫,衙署的前庭,或优美的牌坊,比较用洋灰建造卑小简陋的外国式喷水池或纪念碑,实在合乎中国的身份,壮美得多。且那些仿制的洋式点缀,同欧美大理石富于“雕刻美”的市中心建置相较起来,太像东施效颦,有伤尊严。
我们应该研究汉阙,南北朝的石刻,唐宋的经幢,明清的牌楼,以及零星碑亭、泮池、影壁、石桥、华表的部署及雕刻,加以聪明的应用。
即使是现代,人们的艺术审美觉悟也不高,比如广元那个地方,领导惋惜古建被拆毁的原因竟只是“如果它们还在的话,能创造多少旅游营收啊”。
中国对于民族艺术的认识即使到现在也存在这样的问题。
等我回到中国,我要带回什么是东西方碰撞的真正含义。令人沮丧的是,在所谓的“和世界接轨”的口号下,我们自己国家独特的原创艺术正在被践踏。应该有一场运动,去向中国人展示,西方人在艺术、文学、音乐、戏剧上的成就,但是绝不是要以此去取代我们自己的东西。
说起来我自己也是,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也是一切以实用为判断基准,忽视什么是美,甚至鄙夷美。
本来是打算认真打磨一篇观后感的,没想到一拖再拖,写下这段话的时候已经是11月29日了。时隔近半年,此时的我已经无法再找回当晚的那种情感。这次的经历给了我一个教训,创作是不能拖的,灵感或者说情感的保质期往往很短。
强扭的瓜它也不甜不是吗?既然如此,我就稍加整理了一下九月份留存下来的一些笔记,主要是一些引用,陈列在这里,也不做刻意的展开与归纳了。(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散”文?)但愿在不久后的将来我会有兴致再来回访梁林的故事,将这座“烂尾楼”竣工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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